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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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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冉非澤和蘇小培也不好丟下秦捕頭他們去玄青派了。於是領著大家回轉冉非澤的屋子,擠一擠,在外屋裏坐下了。

“姑娘,究竟發生何事?”秦捕頭迫不及待問。這事情確實太詭異了。一床的血,也無人見到有人擄人出去,沒有任何線索,甚至羅靈兒的遺書都寫了她潛入衙門後巷小屋殺死蘇小培的經過,怎麽一轉眼這蘇姑娘卻是好端端地在眼前?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蘇小培看。

蘇小培很是尷尬,只得再搬出她那套說辭:“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也沒見過羅靈兒。那日睡著醒過來,只見得黑乎乎的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覺得頭重腳輕,之後很快又暈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再睜開眼,有了記憶,卻是在一棵高高的樹上,我下不來,只得大呼救命。而後看到了壯士等人,壯士發現了我,就把我救下了。”

“這,這是何時的事?”秦捕頭當真是驚訝,這究竟是何人所為?又是為何?既是如此,那羅靈兒為何要說自己已將蘇小培殺掉?

蘇小培看了看冉非澤,冉非澤替她答了:“大半月前,我們一行人去闖玲瓏陣,在陣中發現的姑娘。姑娘在陣中受了毒傷,療養了近半月這才好全。”

“玲瓏陣?”所有人一聲驚呼。

玲瓏陣是什麽地方大家都是知道的,蘇小培被人擄了,莫名丟進玲瓏陣去,這當真是太奇怪了。

杜成明掩不住好奇:“按時間推算,姑娘被擄已有兩月有餘,這麽些日子,姑娘都在何處?”

蘇小培搖頭,咬死說自己不記得了。只記得一次睜眼是一片黑暗迷迷糊糊又睡去,一次睜眼已在樹上。

“那,把大姐丟在玲瓏陣裏的樹上又是何意?”

蘇小培繼續搖頭:“我也不知。”

冉非澤道:“我們在玲瓏陣裏,也未發現有可疑的人。”

“究竟是何人要如此?”秦德正皺緊眉頭,相當困惑。“他又是如何辦到的呢?”

白玉郎忽地一拍腦袋:“啊,許是大姐斷案神效,聲名遠播,招了旁人的覬覦,有人便想擄了大姐幫著做些事。之後又給大姐下|藥,讓她把所有的事都忘掉了,再將大姐丟到玲瓏陣的樹上,讓她困死在那還沒人發現。只是沒想到大姐這麽巧遇上了冉叔,撿回了一條命。至於為何獨獨選了玲瓏陣裏的樹,那一定是怕大姐醒來逃生,丟在玲瓏陣裏,就算大姐醒了,也定逃不過一道道的關卡機關。此人心思,當真是歹毒。”

他說得挺高興,看到大家都面無表情盯著他,頓時閉了嘴,閉上了後又覺不甘心,嘀咕著道:“我覺得這般推斷挺合理的。”

“如何合理?”秦捕頭斥他:“若是這般,直接殺了不正好?還折騰這些個,入玲瓏陣多難,還得搬個大活人放到樹上,累不累?找個地方埋好屍豈不是更穩妥教別人找不著。”

也對哦,白玉郎撓頭。那這事又如何解釋?太難猜了。

“也許他並不想置我於死地。”白玉郎和秦捕頭給了蘇小培靈感,她也知道推斷案情上她若是一點說頭都沒有容易讓人生疑,何況她是受害者,在捕頭們的面前,還是得表現正常一些,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話真是太教人疑心了。“他這般費勁,會不會是他不得不離開但又怕我逃脫,於是把我放到高樹上,就算我醒了也逃不掉。待他回轉回來再來抓我。白大人說得對,我記不清前事了,定是被那人下了藥。也許他真是想讓我做什麽,又怕我說出去,又不想殺人滅口,於是下|藥。”

大家都認真沈思,冉非澤的眉頭皺得死緊,在桌下悄悄伸手握住了蘇小培的手。他的手很暖,蘇小培這才發覺自己跟其他人一樣,緊張辯解做戲時手也是會變冷的。

“那那位羅靈兒的遺書又如何解?她可是頭頭是道地說她殺死了蘇姑娘,正因這心願已了才會自我了斷。”杜成明又問,羅靈兒死在他的轄城內,他自然是更關切這事。

蘇小培搖頭:“這我就不知了,羅家的案子之後,羅靈兒離城出走我便再沒見過她。”

“這便奇了。”杜成明與他的屬下捕快郝偉對視一眼:“她若沒幹過這事,為何這般說?說得還很清楚。”

“她的遺書,我能否瞧瞧?”

杜成明答應了,從包袱裏掏出卷宗,取出當中夾著的兩頁紙遞了過來。這紙上染有些許血跡,又有些字墨被水印暈開,想來是寫時落了淚。蘇小培認真看那信,有些字句辨不明其意,湊到冉非澤眼前與他一道看。冉非澤知她意思,一邊看一邊小聲念著,像是自言自語,卻是把信裏的意思都說了個明白。

白玉郎在一旁偏要拆蘇小培的臺,笑道:“大姐還是這般不長進。”

蘇小培白他一眼,又轉回來專心聽冉非澤說。這羅靈兒當真是把她夜潛寧安城府衙後巷,跳進小院,進了屋,看到蘇小培熟睡便手起刀落把她殺了的事說得清楚。冉非澤念到這裏轉頭看了一眼蘇小培,面上表情似心有餘悸,蘇小培也覺得後脊梁有些涼嗖嗖,卻只能對他笑笑安慰:“她瞎說呢,捅了我這許多刀我哪還能好端端在這。”

杜成明皺著眉,確是想不通:“這羅靈兒編這瞎話作甚?”

蘇小培搖頭道不知,她確是許久未見過這羅靈兒了。

白玉郎一拍腦門,又道:“許是她真的潛入過大姐屋裏,但大姐已經不在,只一屋子的血,那姑娘太想報仇,瘋魔了便以為自己真的殺了大姐報仇,自己騙了自己。你們想啊,她要自盡,神智自然是不太正常的。”

一屋子人又用那種眼神看他了,劉響相當不高興地瞪他:“瞎編什麽?”

白玉郎撓撓頭,辯道:“這般推斷也是挺合乎情理的。”

“這倒是的。”只有蘇小培理睬他,“某些情況下,以為自己幹了某些沒幹過的事,或是以為某些沒發生的事發生了,這般狀況也是有的。”

白玉郎得了肯定,洋洋得意:“你們看,大姐也說是有的,可不是我瞎編。”

“那會是何種情況呢?”杜成明追問。

“如白大人所說的,心志不太清楚時,這般狀況當然是會有的。”蘇小培看了看杜成明,她不認識他,不想多說,何況這事裏她本就心虛,能不繞得更覆雜自然是好的。

秦捕頭這時候道:“那看來羅靈兒這頭確是無甚好追究的,杜大人也查明她確是自盡而亡,我們可回去結案,通知常府。”

蘇小培點頭,心道趕緊結案吧,別再追問了。她轉眼一看,杜成明緊鎖眉頭,顯然仍覺得此事蹊蹺。他想了想,對秦德正道:“秦大人,此事與蘇姑娘當日在寧安城被擄也算相關,而蘇姑娘被棄於玲瓏山內,那也是我平洲城轄界,如今蘇姑娘又居於武鎮,還是我平洲城轄界。這個案子,我們聯手查吧。多一份助力也是好的。”

蘇小培心中暗暗叫苦,秦德正卻是一口答應:“確是有許多事得麻煩杜大人幫忙,杜大人如此說,倒是教我安下心來。如此甚好,多謝了!”

杜成明與秦德正互相抱拳施禮客氣了一番,蘇小培真是欲哭無淚。不管了,反正她就是被迷暈擄走的,她什麽都不知道,睜開眼就在樹上了,他們要查,就查去吧。

一眾人開始商量這後頭的事要怎麽辦。首先,那擄人的幕後兇手不知是誰,如今不知躲在何處,蘇小培被救了出來,這人是一定能知曉的,他會不會對蘇小培再下手呢?於是如何保護蘇小培的安危成了大家商議的一個話題。不過冉非澤不管他們如何議,他只說一句:“蘇姑娘就住我這。”

對蘇小培的安危,不會有人比他更關切的。蘇小培曾在府衙那裏丟過,所以秦德正是覺得有些愧對冉非澤,對冉非澤的這話完全沒異議。壓根也沒去想什麽沒有名分關系的一對男女共居一室有悖禮教,反正人家姑娘都沒說話,他這外人當然更不會多舌。

秦德正沒異議,其他人更不會有。只那杜成明多看了冉非澤兩眼,冉非澤很坦然地給他看回去了。

最後商議的結果安排是,秦捕頭和杜成明先回平洲城和寧安城辦理公函事宜,辦完了再回來。劉響、白玉郎和郝偉三個捕快在鎮衙那邊屋子住下,就近照看,也方便偵辦審查解案。

一番熱烈討論,大家興致都挺高,原以為是來報喪,沒想到見著了大活人,立時喪事變喜事,又有一件值得追查的大案,用白玉郎的話說,就是當差這般久還未遇過這般有難度的案子,當真是頗教人歡喜的。蘇小培真想給他白眼,小兄弟,你歡喜的點太詭異。

總之,事情商定,眾人各自行動。秦德正與杜成明也不久留,平洲城不遠,他們先回去安頓。而三位捕快小夥子也要背上行李找房子去。冉非澤道他與蘇小培有事要去玄青派,明日再與他們聚首,有事明日再說。

白玉郎好奇問何事。冉非澤大致提了一提。白玉郎頓時兩眼放光:“我當差這般久,還未辦過武林大案呢。”

冉非澤潑他冷水:“差爺,你倒是進玄青派的門試試。”人家能理你才好。

白玉郎興沖沖地揮手:“別的差爺不成,我是成的。”他拍拍包袱:“我還有白家莊的衣裳呢。”

眾人被他逗樂,蘇小培更是覺得好笑,還玩變裝嗎?白玉郎被笑得不服氣:“不能教這些江湖人太囂張,有案子就得找官府差爺啊,哪能私了呢。這武鎮可是平洲城地界,杜大人可是有權管的。咱家秦大人金刀捕頭,可跨城緝兇,也是有權管的。哎呀,這趟真是來得太好了,來對了。”

可惜除了他,其他的差爺們都很冷靜。捕快一入行,哪些事哪些人管得可都是經過提點的。像白玉郎這般江湖背景還要硬混進衙門當差然後夢想著回過頭來管江湖糾紛的,放眼天下只他一人。眾人沒湊他這熱鬧,轉了話題。大家收拾東西,準備走了。

劉響拿好了包袱,出了屋子,看到杜成明正撫著馬兒立在路邊,在等屋裏還在與蘇小培冉非澤說話的秦德正。劉響施禮打了招呼,杜成明笑笑,與他道:“劉兄弟辛苦了。”

“哪裏,大人們才是辛苦。”

杜成明笑笑,又撫了撫馬兒,道:“這事情挺有趣的,是吧?”

劉響不知怎麽答,只好低頭再施一禮。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了!哈哈哈哈哈~~~~~~~~~請叫我日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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